张晨

  • 所见所闻 DIARY 2016.04.24

    情动,色彩与力量

    四月二十一日下午,在新世纪当代艺术基金会与UCCA合作的“德勒兹和‘情感转向’”讲座上,来自巴黎八大的阿兰·布洛萨(Alain Brossat)与首都师范大学的汪民安教授,分别就德勒兹的《运动-影像》、与对斯宾诺莎的研究文本,讨论了德勒兹理论中影响深远的“情动”概念。

    作为哲学概念的“affect”,国内有“情动”、“情感”,亦或“情态”、“情状”多种译法,而其具体意涵,则对应于德勒兹在《运动-影像》中所描述的“动情-影像” (affection-image)。在这一两卷本电影理论的上册,德勒兹将“运动-影像”的“感知-运动图式”大致切分为“感知-影像”(perception-image)、“动情-影像”与“动作-影像”(action-image),其中,“动情-影像”位于“感知-影像”与“动作-影像”之间,指向一种人由对外部世界的感知而生发的情感动力,并在下一步的主客体关系中,催生为实际的动作。阿兰·布洛萨教授正是从“动情-影像”出发展开他的论述。

    在布洛萨看来,无论德勒兹对于“动情-影像”的概念发明,还是其完整的电影艺术理论,均在一个基本的出发点上,与“再现的形而上学”决裂。德勒兹的“影像”(image),从来不是再现的,从来不需要叙事的功能,而具有强烈的物质性。在柏格森的《材料与记忆》等遗产之上,德勒兹将影像等同于世界,等同于物质,也等同于力量:“就电影而言,是世界变成它特有的影像,而不是一个变成世界的影像。”因此,在德勒兹那里,“动情-影像”所特有的脸部特写镜头,便也不以再现为首要任务,而以一种瞬间的感情强度,一种内驱的差异力量,切断了叙事的链条,以一种超越于主体、客体的物质性,直接与观众理性思维之外的感官系统发生效应。

  • 易连: 畜牲

    一步入易连主题为“畜牲”的展厅,就能看到暖灯投射在一张旧课桌上,而影子则在地面上勾画出它黑白的静物像。斑驳而深邃的木质慢慢开始变暖,间或,缝隙中上升的水汽会慢慢绽放,变成密闭空间中一条透明的河流。然后,水汽不见,宣示着这是一场周而复始的静默,这个场所全是到来,全是消逝,全是等待。

    展场同时展出了四部单屏影像作品,逼仄的空间和巨大的屏幕令观者必须直面易连的“畜牲”世界,身后巨大的黑暗则阻断了一切符号性的联想。在易连的作品中,猪、鸭、鸡和降格为“畜牲”的人类被平等对待,处在暧昧的荒野和河流中。在某处的光束下,它们毫无目的地行走和漂流,这束像是由镜片反射出来的光,锋利而冷静。正如片段与片段之间的叙事尴尬,“畜牲们”的目光切断了交流,在那个时空里,畜牲和落荒的人们都冷漠麻木的行走着,无暇他顾。

    其中《天鹅湖》是易连2015年的最新作品,作品中没有天鹅,只有来自菜市场的鸭子。一幕中,目光呆滞的鸭子穿梭于已死或将死的同类之间。这世界中好像竖起了一道透明的屏障,这道屏障刚好隔绝了所有眼神的交汇。在这里没有出口,也无法遇见其他的生命。影像的结尾鸭子从铁锅的缝隙中挣扎着逃命,一切都被无止境地放慢了,只留下鸭子奔向盛大的静谧的死亡。

    四部影片没有情绪的积累,没有叙事的折转,只观察到混乱却又理所应当的秩序,然后嘎然而止。也许有关这个世界的秘密,“畜牲”比我们知道的更多,观者唯有通过这四部片段的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