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ex Jovanovich

  • 采访 INTERVIEWS 2020.02.12

    彼得·索尔

    彼得·索尔(Peter Saul)仍然记得1953年从收音机听到艾瑟尔·罗森堡(Ethel Rosenberg)在纽约新新惩教所(Sing Sing Correctional Facility)被送上电椅处决时的情景——按照当时播音员的描述,处决过程中,死囚艾瑟尔的头发都烧起来了。在展览“彼得·索尔:罪与罚”里,我们可以看到这幅画,画中的艾瑟尔皮肤橙红,被绑在一张荧光绿的电椅上。这次覆盖索尔六十年职业生涯的个展一共展示了六十多件艺术家黑暗、阴郁,同时让人笑中带泪的画作。由马西米利亚诺·吉奥尼(Massimiliano Gioni )和加里·卡利恩-穆拉亚力(Gary Carrion-Murayari)策划的本次展览将在纽约新美术馆展出至2020年5月31日。本文中,已年过八旬的画家与我们谈到了生活、运气,以及对承认的需求中包含的陷阱。

    第一次在纽约举办作品展感觉很棒。马西米利亚诺和加里几年前联系我说要做展览,而且想出了一个概念框架。几张电椅画将构成这次展览的核心部分——包括连环杀手约翰·韦恩·盖西(John Wayne Gacy)和超人被处决的画。我完全不干涉策展人的决定。我也没有试图强迫他们干嘛。在那样一种机构层面,你基本不可能推动任何人做任何事,所以我只是放松享受整个过程。

    实际上,这次展览给人感觉这么好还挺让我吃惊的。两三年前,这事儿对我来说还完全无法想象。但我已经下定

  • 没有我们的世界

    这可怕的一年,如果你还能保持着清醒,并且从来没有企盼过世界末日的话,那你或许真的是个不太靠谱的家伙。“没有我们的世界”(The World Without Us)——这个群展的标题听起来相当黑暗——把展览里的作品当作一个完蛋了的文明(当然就是我们的文明)的遗迹来展示。但这并不是对参展作品的负面评价,而是对整个展览散发出的那种反人类暗黑能量的一份证言。

    踏入空间首先看到的是Lin May Saeed迷人的《母狮子浮雕》(Lioness Relief,2015),这是一个泡沫塑料和木头做成的雕塑,表现的是一头母狮子正在一个或许是丛林里的地方涉水。无论是作品本身还是里边的狮子,都让人感觉无比地孤独和绝望。作品的涂色是一种中西部透析诊室里的那种蓝色、棕色和绿色,让人想起自然历史博物馆里的陈设,只不过是来自一个已经毁灭的未来,是用垃圾以及对PBS野生动物纪录片的模糊记忆拼凑出来的。这件作品旁边是TM Davy描绘幽灵般的种马的铅笔和水彩三联画(《未命名》[to be titled],2017),以及Akira Ikezoe既精彩又病态的油画《椰子头——快乐到幸运》(Coconut Heads-Happy Go Lucky,2017),这幅画画的是一些消瘦的人体组成的象形图案——这是展览里出现的为数不多的人的形象——在排泄、泄欲以及彼此折磨。

    对面墙上是Jeni Spota

  • 收藏者

    从老人到小孩、富翁到连环杀手:人人都是收藏者!弗洛伊德说这跟大小便训练有关——确切地说,排泄是一种丧失性的创伤经历,而“收藏”则成为疗愈儿童期创伤的方法。这种说法不但愚蠢,还特别不厚道。它无法解释自称“超媒介”的万达·维尔拉-施密特(Vanda Vieira-Schmidt)“拯救世界计划”(Weltrettungsprojekt, 1995-)里怪诞的深刻:30多万张为了从超自然毁灭力量中拯救人类而创作的绘画被高高摞起,形成一座小型“建筑物”;也无法解释《奥斯维辛素描本》(The Sketchbook from Auschwitz,约完成于1943年)为何存在:这本由署名为“MM.”的佚名作者创作的小型画册描绘了最为臭名昭著的纳粹死亡集中营内的恐怖生活。上述作品均出现在大型群展“收藏者”(The Keeper)中,展览质询了创造——确切地说是“收集”——这一行动背后的驱动力。其中不少力作来自敏锐的当代艺术家:卡罗尔·博夫(Carol Bove,与卡洛·斯卡帕[Carlo Scarpa]合作)、埃德·阿特金斯(Ed Atkins)、亨里克·欧莱森(Henrik Olesen)、奥勒里安·夫劳门特(Aurélien Froment)。但更多作品还是出自那些“素人艺术家”(如此令人不快的称谓)之手,执念和哀伤自他们怪诞而精彩的物件中肆无忌惮地--甚至有些让人窒息地--溢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