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拉维斯·杰普逊(Travis Jeppesen)

  • 安塞尔姆·基弗

    詹姆斯·乔伊斯(James Joyce)1939年创作他的代表作《芬尼根的守灵夜》时,眼睛几乎已经完全失明,但对喉咙与舌头内在的音乐性及其所蕴含的无数创作可能性变得极为敏感,他坐在历史的垃圾堆上,打造一种全新的、人造的杂糅语言,突破了英语这种他表面上使用的媒介的所有限制。在该过程中,他发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对语言的使用方法:把语言当成垃圾,当成残骸,当成快乐的剩余物;语言作为雕塑;语言作为原材料。乔伊斯的做法在今天看来仍是激进的——在我们所身处的这个时代,就连小说和诗歌都被普遍期待能承担某种宣传性质的功能,通常借助一些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伤感情绪宣泄——他的文学极多主义在视觉领域也可以找到对应,比如像迪特·罗斯(Dieter Roth)和保罗·麦卡锡(Paul McCarthy)这种“万物”艺术家的作品,对他们而言,提炼物质的(往往还有身体的)剩余物有助于堵住艺术史奔涌的浪潮,以构筑一种非人为创造的意识。

    安塞尔姆·基弗(Anselm Kiefer)一直借助他硕大无朋的二维综合材料作品在“历史的终结”这一修辞领域深耕细挖。这些作品往往抗拒图像和物质惯例,因此很难被称作“绘画”;画面常常被填充各种三维的废弃物品,使其几乎变成某种墙面雕塑(如果这种分类在今天还有意义的话)。在他的最新展览里,基弗致敬了乔伊斯名作中的循环叙事。在展览的核心作品《军械库》(Arsenal, 

  • 赛·托姆布雷(Cy Twombly)

    赛·托姆布雷(Cy Twombly)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美国画家,也可以说是仅次于毕加索的最伟大的画家。如此夸张的评价并不足为过,或许还有些保守——在此,我们也只能对这位未被其时代充分了解的艺术家的众多方面加以推断和猜想。托姆布雷的作品在粗粝中蕴含着持久的优雅。因此,无论有关这位艺术家的展览在规模上或大或小,都同样值得关注。

    目前在大运河沿岸佩萨罗宫大理石宫殿宽敞的展间内举办的赛·托姆布雷展,囊括了艺术家创作生涯中各个阶段的绘画、纸面作品、及一件雕塑作品,其中最早期的作品可追溯至上世纪五十年代。在那些更为亮眼的作品中,大尺寸三联画《伊利亚姆(十年后的一个早晨)》(Ilium (One Morning Ten Years Later), 1964–2000)尤其引人注目。观者在仔细观察后便会发现,画作中苍白色的背景轻薄得足以透露、却不至于彻底显露出底层色的暗斑。在最外层的画层中,托姆布雷招牌式的、近似于涂鸦的潦草涂画“独占鳌头”,有如只有诗人们会频繁出入的厕所的内侧门。

    托姆布雷的爱好者们也能在展览中看到一些他最为著名的杰作:如出自于2008年“玫瑰”系列中的四幅大尺寸板面画;以及一些很少展出的作品,其中包括托姆布雷在2005年创作的一组桃红色和紫罗兰色的纸面丙烯轻涂画(无名);甚至还有一张所谓的其早期黑板画时期的作品《无题(纽约市)》(Untitled (New Yor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