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兰馨

  • 河流脉搏

    展览依托跨越边境的四条河流,创造了一条未被固定认知锚定的抽象之河。上游的“创口”出现在资佰和陈萧伊的作品中:资佰的系列摄影《我的Mekong——问江》(2008-21)让我们看到这十几年来澜沧江与湄公河沿岸在外部作用力下的变迁;陈萧伊则以地质时空维度进入“创口”内部,装置作品《心跳》(2021-22)中红外线捕捉到的生物体痕迹在具有毒性的尾矿石间闪动,《横断地星图》(2022)则将山脉中千疮百孔的矿床以光点铺展于屏风上,俯瞰视角重置了身体感知,随之降临至河道之中。顺流而下,将在程新皓的《象征》(2022)中遭遇被不同符号抽空的亚洲象及其命运,栖息于澜沧流域的象从自身溢出,在不同的历史和政治话语下被不断重构。河道弯折开阔处,资佰绘制的《一棵茶树的“理想国”——大叶种乔木型茶树的生态系统》(2019)和《茶树的朋友圈——森林茶园的生物多样性群落》(2021-22)以博物学图绘展示了云南边境的多层次生态景观。张世明虚构了《江南之恋》(2019;2022),将河流的象征绘制在衣服上,以回应苗绣作为记忆书写的传统,张晓则用《一家人》(2016)描绘了自己对云南小水井村的理解。

    人的处境在中游显现剧烈,穿过崔建的声音装置《好日子在后头?》(

  • 采访 INTERVIEWS 2020.03.12

    曹明浩和陈建军

    灾难的他者化似乎是一种惯性。作为事件存在的灾难意味着它会以某种方式宣布告终,但在曹明浩和陈建军的“水系”工作中,灾难是以“流变”方式持续存在的。2019年,作为“水系”项目的一个微观现场,他们在上游羌寨与当地人共同搭建了一个“不能避难的避难所”,这个建筑结构指向的是“灾难”和“避难”语义之下的结构性问题。两位艺术家进入“水系”网状脉络的起始点是对四川震后状况的思考,从《水系博物馆》(2015)到《水系避难所》(2019),他们与当地居民共同合作和实践,探讨并呈现重建政策下的生态变化和居民生活之间的纽带关系。

    近半年来我们考察了岷江流域的自然环境和规律,还存在的非现代生活、原住民智慧和生态学,这帮助我们去思考自身现成的知识系统,以及“水系”项目的田野重回到现实的问题。

    在长期的“水系”工作里,一直能感觉到生态的异化在发生。作为地方性事件的地震已经过去了,但它是结构性中的一环,于是无论从时间或是地质的角度,都需要我们去试着研究这样的问题:什么是灾后重建论述?地震后政府的政策和灾后重建带来的影响是什么?我们又是以何种方式在后延的时间中对事件作出回应和讨论?当《水系避难所》中探讨的“灾难”与“避难”成为了日常,我们感受到彼此的情感、距离不再是停滞在具体的物理尺度中;我们思考的是灾难的基底及其结构,以及如何通过工作将它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