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 COLUMNS

  • 微缩的神学史

    “起初,神创造天地。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安东尼·葛姆雷(Antony Gormley)在为他在北京常青画廊的最新个展“屯蒙”(Host)进行导览时,站在他的水墨作品《地球表面之暗》(Darkness On the Face of the Earth,2016)前,说出了这两句圣经经文。画面中,在一片混沌的灰黑色天地之间,忽然现出一线光明。“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光与这个混沌世界的相遇,是世界脱离混沌的开始。以此为起始,打开了一个名为“屯蒙”的世界。

    “屯蒙”是易经中屯卦和蒙卦的组合。“屯卦”由象征雷的震卦和象征水的坎卦组成,有“春雷一声惊万物”之意,代表新生;“蒙卦”由象征水的坎卦和象征山的艮卦组成,仿佛山下的水蒸腾形成雾气,有蒙昧初开的含义。两卦组合似乎是对创世纪景象的东方式解读。葛姆雷将其作为此次展览的主题,其意象主要显明在展览的同名作品《屯蒙》(2016)中。

    在常青画廊为《屯蒙》特别隔出的414平方米的区域内,从昌平区地表以下挖出的红土铺满了展厅地面,又有从天津港运来海水灌进土里,水深23厘米。土与水以50:50的比例混合,形成了一片95立方米的海。艺术家特别取消了展厅中的所有电灯,完全依靠自然光作为展览照明的光线,使得这里的景观随太阳在一日中的起落而发生变化。这不由地让人再度回想到《地球表面之暗》中呈现的创世纪景象。在空虚混沌之后,“神称光为昼,称暗为夜……神说:‘诸水之间要有空气,将水分为上下。’……有晚上,有早晨,是第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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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无声的身体

    每一场展览开幕都有几分相像:慷慨激昂的致辞嘉宾,尴尬微笑的艺术家,略有所思的艺术爱好者,当然还有After Party面无表情的DJ和溢散着酒气摇头晃脑的party人群。瑞士艺术团体2B公司(2B Company)在作品《预展日》(Vernissage,2015)中用固定机位“记录”下四个场景,并以一系列镜头的组合谐拟了展览开幕上那些令人心照不宣的滑稽时刻。作品延续了团队在极短时间内密集创作的工作方式,从构思到完成用时一周。在简短准备和场景搭建后,表演者根据所设定的情境在镜头前即兴表演——其中的对话和动作均由情境触发,在现场产生。而后,艺术家从录像中择取片段,不经修改或重复拍摄,将素材拼接成最终影像。作品中,团队三人包揽了美术馆高层、政客、艺术家、乐手、参观者等全部“角色”,在对不同社会身份的戏仿中,展现出被社会规范制约的个体所显现的刻意、不自然、尴尬和窘迫之态。从“一路坐车又亲脚走路的市长夫人”(出自作品),到不知如何在镜头前握玫瑰花摆pose的艺术家,表演者脱离于具体人物,在介于戏剧表演体系被高度“打磨”的身体和日常身体之间的状态下,构建出凝练的人物符号和关乎情态的另一种“真实”纬度。录像结尾,三位高矮胖瘦并不协调的表演者在身体接触中摆出一连串怪异的姿势。Oops,就连越来越频繁出现在展览开幕现场的现代舞表演也被调侃了一番!

    作为瑞士文化基金会“亚洲瑞士之窗”系列活动受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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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鱼”与“渔”

    观看“格物”的体验极特殊:距展厅直线500米开外,是浙江北路、天潼路的拆迁地块,各类型的石库门混杂期间,其中体量最大、门楣最精的“延陵寄庐”命运仍悬而未决;接着,一脚踏入展览厅,迎面而来的是南京秦淮区集庆路花露岗西侧地块的展览——此处的后设与适才的现场骤然相撞。晕乎之余,喟叹中国城市化进程无可如何都逃不出此魔怔。

    该展览内容经历了漫长的生产周期:2014年10月冯路、窦平平、鲁安东提出构想筹划,2015年7月格物工作营展开具体项目,2015年9月展览与出版筹备,11月研讨会成果发表,3月本场展览落地。期间他们的头脑风暴纵横交错在海外和大陆,工作营卷入了建筑学者的讨论,颇有带动力地产出思想,参与2015北京的当代艺术展,亦有很强地跨领域能力。在两个展厅里可以看到10多位建筑师试图呈现的研究面向:“南京秦淮区花露岗西侧”作为一处沉积历史和生活场景的地块,可以完成考现(田野调查)、考古(历史地理研究)、临时性建筑(装置)与建筑理论(模型、文本等)的各种研究可能。

    但疑惑也始终伴随观展而贯穿其间——“格物”,是否就能够“及物”?理论研究和实践与地块/空间彼此之间关系究竟为何?因展览空间的场地限制和公共空间的平台性,一块涉及城市开发的“土地”,其言外之意是否已被掐头去尾了。

    由李兴钢建筑设计工作室团队和湖北殷祖古建园林公司共同完成的《瞬时桃花源》,将四个具有抽象意味的临时建筑(“台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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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从全球化的极限看“在地”与“技术”

    许煜于英国伦敦大学金匠学院获哲学博士学位,现为德国吕纳堡大学数码媒体文化与美学研究所讲师及研究员,法国蓬皮杜中心创新与研究所研究员,西蒙东研究中心研究员;写有专著《On the Existence of Digital Objects 》,编有《30 Years after Les Immatériaux : Art, Science and Theory》等。

    他早年的学科背景是计算机工程,在身体力行的过程中,他对人文学科与科技领域间的鸿沟感到震惊,进而转向技术哲学的研究;后师从著名哲学家斯蒂格勒(Bernard Stiegler),其并未囿于西方技术文化视野,而积极地展开关于中国技术的思考;同时许煜亦是投身社会运动的行动者。

    今年3月初,受中国美院跨媒体学院邀请,许煜带来了他对中国技术问题的最新思考,并组织了四场关于“崇高”问题的讨论会,以回应当前热门话题“数码崇高”。我们有幸对其进行了专访,深入讨论对近来香港的社会运动以及当代技术问题的理解。

    卢睿洋(以下简称卢):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除了哲学家的身份,也是一个社会运动中的行动者。请你谈谈近来香港台湾的社会运动,尤其是其中的“本土论述”。在今天新的技术媒介环境中,我们该如何刷新旧的都市社会学框架而理解当前的运动?

    许煜(以下简称许):在香港台湾的运动中浮现出的“本土论述”,我觉得不能简单地认定为一种保守的对全球化的抵抗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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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ME:MO :2015年度最佳音乐

    Richard Hawley-《Hollow Meadows》

    作为我个人最喜欢的当代唱作人(Singer/Songwriter),Richard Hawley以平均两、三年一张的速度推出着保持绝对高水准的佳作。《Hollow Meadows》依旧延续了其无比动听的低沉和温婉音色,动情之处总让人联想起美好和忧伤的情感。总之,一个擅长歌唱生活和爱情的中年男人的魅力应该是这样的。

    Richard Hawley,《Hollow Meadows》,Parlophone,2015.

    Deerhunter-《Fading Frontier》

    如今已经成为实验摇滚界大牌的Deerhunter 在2015年推出的专辑不但延续了他们以往的风格,也融合了更加多样的表现形式,迷人的旋律和悦耳的噪音作为乐队标志,体现了乐队灵魂人物Bradford Cox的丰富想象力。听完这张专辑不禁让人更加期待Cox的个人计划——Atlas Sound的新专辑了。

    Deerhunter,《Fading Frontier》,4AD,2015.

    Moon Duo-《Shadow of the Sun》

    前不久我去看了Moon Duo和Battles在北京的演出,在现场买到了Moon Duo今年的新专辑《Shadow of t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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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柴德林:2015年度最佳音乐

    致命摇篮死 / The Telescopes-《Run It / Thrown》

    失眠时,不妨在唱机上放上这张由致命摇篮死和The Telescopes(英国)带来的7寸黑胶合辑。伴随着键盘音效敲出的破碎鼓点和底音,致命摇篮死的《Run It》由慵懒的无意义唱念开始,而后在一瞬间如进入电子舞曲高潮般地被推入混有噪音嗡鸣的副歌部分。似乎得做点什么——而我情绪虽有所反应,身体却动弹不得——就像在漫画里和赛博朋克一起坐上了偷来的飞车。在唱片背面曲目《Thrown》中,传奇的英国噪音团体The Telescope更进一步将声音碾压成“微尘”。尽管曲目仅两分半长,但听者绝对像经历了一个小时的神游。歌曲在从头到尾吉他扫射出的白噪音和混响中自我瓦解。唱片的结构似乎对应了两首曲目在声音上从构建到拆解直至彻底分崩离析的过程。当《Thrown》一曲落下,一切归于寂静,整个转化过程才最终完成。

    致命摇篮死 / The Telescopes,《Run It / Thrown》(7寸黑胶),根茎唱片,2015. 试听.

    Forests(森林合唱乐团,台湾)-《Dead Species》

    台湾三人乐队Forests带来的《Dead Species》正像专辑封面上扭曲变形的低画质全身热扫描图像那样——有如迷失在数字化的后人类未来世界里的拥有了人类“体温”的的模拟人。在合成器和鼓点的牵动下,由贝斯扫出的声音“脉波”贯穿整张专辑,伴随着捶打金属片发出的铿锵声,主唱的演唱则像是监狱长透过扩音器的发号施令。《D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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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张晓舟:2015年度最佳音乐

    窦唯-《天真君公》

    窦唯再次恢复了承自《艳阳天》和《山河水》的韵味独特的吟唱,这或许能使这张唱片得到那些并不熟悉他近些年音乐演变的老歌迷的欢心,但准确地说《天真君公》源于另外几张不大为大众所知但极为精彩的唱片所勾勒出的谱系:和译乐队合作的《雨吁》和《口音》,和 FM3合作的《后观音》,以及去年出版的两张唱片:以“不一样”名义出版的《潸何吊》,以及和莫西、子枫合作的《天宫图》。而《天真君公》更为完满成熟——窦唯的吟唱,以及他父亲窦绍儒的埙,云淡风轻地穿行于迫在眉睫的电音节拍、洞幽烛微的氛围声效,以及各种电台广播和日常人声采样之间,音籁、天籁、人籁,三位一体,一种东方迷幻氛围美学,还是俗世的禅机?《天真君公》不动感情——不动那种易于溢出的感情,只凝神,出神。

    窦唯,《天真君公》,中国华侨出版社,2015年.

    崔健-《光冻》

    有理由以崔健最佳作品的高度来批评他有些新作平淡乃至平庸,但很多骂崔健新歌难听的人,你给他听布鲁斯和灵歌放克,给他听花儿秦腔,他照样会觉得难听,而《光冻》是一张颇为根源的摇滚唱片,是泥泞大地上沸腾的雨水。我没有听过任何一张中国唱片(或所谓“华语唱片”),在制作上比得上崔健的《光冻》,其背后站着两位英国神人:负责混音的Howie B和Joe Hirst。先放下神话符号光环,先放下思想意识形态——不是说这些不重要,这些当然很重要,只是说需要先回到审美——审美的基础首先是感官。《光冻》是一张充满蛮力和巧思的、不合时宜的优秀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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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张涵露:2015年度最佳展览

    年初,纽约新学院主办的第32届社会研究大会将主题定为“对艺术的恐惧”(Fear of Art),探讨艺术中的审查、言论自由界限以及行动主义;在《查理周刊》枪击案件发生不久后,该主题为一年的全球艺术事件打下了基调。

    同期,e-flux与纽约城市大学共同推出“共产主义的幽灵”,策展人鲍里斯·格罗伊斯(Boris Groys)呈现了当代俄罗斯艺术群像,标题“共产主义的幽灵”所可能包含的嘲讽、怀念、无奈、希冀、警示,在作品挑选及策展理念中透露无遗。在位于曼哈顿中城的城市大学詹姆斯画廊(James Gallery)中,从安东·维多克尔(Anton Vidokle)经典的宇宙主义散文影像,到Chto Delat?(“怎么办?”)小组的历史唯物主义集体创作,两代艺术家形成了辩证比照。下东区的e-flux展场则高亮了已成为“世界抗议艺术偶像”的Pussy Riot与她们的抗议对象普京之间的并置,不过普京在这里以一个高产而富有创造力的行为艺术家身份出现——由匿名人士整理和呈现。

    柏林世界艺术宫(HKW)于4月底开幕的“猿文化”(Ape Culture)演示了一种知识考古式策展。展览的前半段采用老式告示板陈列,收集了不同领域的相关研究,追溯猿与人关系的历史。对猿以及其他灵长类动物的研究,无论是生物学、社会学、群体心理学,还是流行文化诠释,无一不体现了人类对自身的探索和对周遭的反思——猿是一面镜子。空间等大的后半部分则展示了与猿这一意象相关的当代艺术和电影作品,其中包括了皮埃尔·于热(Pier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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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刘窗:2015年度最佳展览

    1916年,诗人圣琼·佩斯(Saint-John Perse)出任法国驻北京公使馆三等秘书,在游历了东北、朝鲜和蒙古之后出版了诗集《远征》,在其中他写道:“此处的国度,非我所属。除了摇曳的绿地之外,这个世界给了我什么?”这是一个处在不同文化背景的阴影中的主体所作的自我阐述。与此相关,秋天发生在泰康空间的“白求恩:英雄与摄影的成长”以摄影文献为主的展览,为我们描绘了一个缺席的主体黑洞所投射的幻影——“世界革命”——被编织在地方性的民族解放和革命事业中,并在随后的历史情景中连续形变的过程。加拿大共产党员白求恩在晋察冀出任卫生顾问不到两年就因感染而去世。然而死亡的“替代者”并不是生命而是红色真理小心翼翼的部署,在这两年间摄影师沙飞、吴印咸和罗光达拍摄了许多白求恩工作和生活的照片,展览在这些照片所体现出的个人风格和解放区动员群众的现实要求之间进行视觉分析,我们可以看到在将白求恩塑造成英雄的过程中,摄影师和照相机作为军队的编制被部署在战斗的现场,“红色摄影机”的视觉机制逐步成型,这一机制在随后的革命“新人”的主体锻造中发挥了极大的宣教作用。这次展览试图从红色摄影机的视觉机制和革命美学的角度来梳理早期摄影师的实践,在这一线索下策展人集结了丰富的档案素材,其中未被屏蔽的杂音和低音在展览中不时闪现,围绕这个叙事形成了一种安静的底噪。

    那么另一种情形,二十七年影像全无,该如何重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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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王辛:2015年度最佳展览

    史诗如何作为艺术媒介?埃及艺术家瓦尔•舒基(Wael Shawky)用“卡巴莱十字军东征”(Cabaret Crusades)影像三部曲重新演绎这段中世纪史,在年初的MoMA PS1个展上首次呈现全貌。提线玩偶作为材质,傀儡戏明喻权谋的荒诞。线偶分陶、布、玻璃三种,以第三部中剔透的琉璃傀儡为最:牵引眼球和唇舌的丝线在动态中纤毫毕现,相当慑人。舒基的创作基于历史学家阿敏·马洛夫(Amin Maalouf)的著作《阿拉伯人眼中的十字军东征》(The Crusades Through Arab Eyes),但在视觉调度上却远胜市面上泛滥的“研究型创作”。开罗钴蓝色天空中无数细线攒动这一幕,对应着政治上的波谲云诡,可怖且美,令人难忘。这样的一部作品,在这样一个宗教、殖民、资本历史叠加冲突的灾年,就如同格罗伊斯在《Parkett》杂志第95期中撰文所说:“舒基的影像中,历史既作为叙事去描述真实人物的所欲所为,又是这些人被命运牵引、摆布的舞台。这实际上是一种非常当代的历史观——它在近期的时事中展现了其奇迹与宿命的一面。”

    5月初正式开放的米兰普拉达基金会(Fondazione Prada)让人看到私人艺术机构应有却罕有的姿态。库哈斯团队对酿酒厂建筑群的改造与几个开幕馆藏展均可圈可点:金色“鬼塔”上的路易丝•布尔乔亚(Louise Bourgeois)和罗伯特•戈伯(Robert Gob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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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郑慧华:2015年度最佳展览

    当代策展对于制作展览的形式演绎和观念拓展的考量,早已不仅是关于展览内部的作品表述和再现的技术,更多为的是通过展览作为“方法”,和艺术的框架/机制,与其内外的资源条件、历史、文化语境做出更具交织感、互为文本的思辨。

    2015年,日本京都举办了“京都国际现代艺术祭”,由资深策展人何本信治(Shinji Kohmoto)所策划。这档于京都市内的美术馆、社区空间和公共场域所举办的展览,大牌云集,乍看不过是另一个城市行销的类“国际双/三年展”,然若仔细观赏并了解策展人的铺陈与选件,会发觉其作品彼此关联性所勾划的语境,和日本过去展览所青睐的感官取向十分不同,反而有着难得的高度,以“地域历史”和“叙事文本”两个核心构成一定程度的思辨性。此展览在日本虽未尽得它该有的好评,然却不负京都这座具有左翼思想的传统古都所具备的气质和深度。

    2015年威尼斯双年展中拿下金狮奖的亚美尼亚馆,亦可被视为是在一种同样的野心下,充份结合了历史、场域、时空和创作文本,将时空、物件、观念交织为一体而令人震撼的展览。由阿德莉娜‧C‧凡‧佛斯腾柏格(Adelina Cüberyan von Fürstenberg)所策划,亚美尼亚馆以“亚美尼亚性”(Armenity)为主题邀请了十八位出生与居住于世界不同地方亚美尼亚裔艺术家,以“离散(diaspora)的亚美尼亚”为主轴串连出关于对亚美尼亚的文化记忆、想像,及历史身份认同,以此纪念于1915年一战期间发生的奥斯曼土耳其针对亚美尼亚人的屠杀事件一百周年。展览位于威尼斯泻湖上一座与亚美尼亚修道院及其历史有关的圣拉札罗(S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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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龚彦:2015年度最佳展览

    阅读展览的时代,观点如絮,信息如雪,观看、身体、思考如三道式分食。也许,该让那个寄宿在大脑里的编辑歇会儿,让身体带领我们走进一栋建筑,一张相片。你会发现,这里并非是物的收容所,它正生产着内容,它本身就是一个观看机制。

    日本越后妻有三年展发生在日本西北部一个古时被笑称为冷到连老婆也讨不到的地方,今年已是第五届。近二十载的耕耘,创始团队已从理想青年变成了跑车大伯,而不变的选择标准和韧性管理也将它锻造成为了国际大地艺术和在地创作的圣地。这个三年展收藏作品,收藏作品的痕迹,收藏大自然在作品身上留下的疤痕,然后,它自己就成了一桩情感事件。若按本雅明对室内空间的定义,“居住就是留下痕迹”,那么可以说,越后妻有三年展建构了一个比东京大三倍的集体宿舍。我很喜欢本届三年展中川俣正在清水小学旧校舍内为艺术评论家中原佑介做的“文献馆”。借助细密的错层,参观者的身体消失在三万多册藏书和木板条建构的丘陵里。观看的延续和身体的断裂相互交织,监视,偷窥,控制,一起实现了一项 “个人的公共事业”。同样,西班牙建筑师塞格拉斯(Seglas)和卡诺(Cano)为英国伦敦蛇形画廊设计的2015凉亭计划也竭尽所能,镜面塑料薄膜负责编织日常词汇的流水席,色彩负责制造的阴影,意义在视觉结构中讨到了安身之所。这种对轻盈和感性的寻觅,在我今年看的另一展览中以更为乐观的样态出现。已故巴西建筑师奥斯卡·尼迈耶(Osc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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