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 INTERVIEWS

胡介鸣

胡介鸣,“太极”展览现场,2014.

艺术家胡介鸣的个展“太极”正在新时线媒体艺术中心展出,这件体量巨大的新媒体装置作品的有趣性在于,它通过将媒体艺术的当代层面(技术)与历史图像的直接关联,而实现了对于二者的再次激活,亦使得非常“古典”的图像蒙太奇问题被植入到新媒体的哲学之中。在访谈中,艺术家谈及了“太极”创作的整体过程及其背后的各种思考。展览将持续到本月28日。

“太极”呈现于新时线媒体艺术中心的“邵志飞(Jeffrey Shaw) & 胡介鸣双个展”中,这个展览的出发点是作为一种比较意义上的考虑,将在国际上最早使用新媒体表现的邵志飞的工作系统和我的工作系统放在一起,从一个观察点来考量媒体艺术的发展轨迹。作为国内的唯一的新媒体艺术非盈利机构,这是新时线媒体艺术中心的第三个展览,在展览期间以及展览之后展开一系列关于媒体艺术的研讨和梳理。

太极作品的创作经历了一年多的时间,对我来讲投入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创作工作分为几个阶段:考虑作品形态的草图阶段,这一阶段主要造型和结构的合理性方面的设计和测算,以及动态构造的可行性考虑。

模型研发阶段,通过模型制作,在三维角度考量造型的视觉性和结构的合理性。进一步的MOCKUP(1:1的模型测试),接着制作1:1大模型的,进行行走动态的测试。骨骼雕塑部分的设计制作,“太极”共有220块骨骼,这些骨骼取自人体的四肢骨骼造型,用传统的雕塑手段按比例放大,泥稿、翻制、着色、预埋投影机(骨骼内有影像)等工序。机械传动部分,它的行走由两个电机驱动的一套动力系统和一套由PLC程序以及四个红外传感器构成中控系统来掌控,“太极”有一定的智能,可以识别空间中的墙体和观众来决定它的行走路线。影像部分,“太极”总共有108部影像,这些影像如“灵光”一般从体内射出,在动态中以不确定的方式漫布在身体表层和空间中。

“太极”给我们带来直观上的特殊感受之外,更多的是提供了它背后的诸多线索。这些线索汇聚到一起,太极的功能更像搅拌机,将这些不相干的元素揉成我们直觉上的那种特殊的感觉。这种特殊的感觉显示出了强大的屏蔽功能,生生地把“太极”的叙事内容消解掉了。我们差不多有这样的经验:站在“太极”现场,我们似乎不再关心“太极”的影像内容,或者没有类似“它在干么”的质疑。我们的理性和逻辑系统出现了短暂的故障。作品本身的表现力产生了作用,这一点是值得关注的。

“太极”涉及了综合性的媒介运用,装置部分是一个智能化的动态物体,它更像一个被赋予及其有限智商的生命,在身体核心部分有动力系统和交互控制系统来左右它的行动,在肢体部分有影像系统,像生命体中的记忆系统,不断的产生记忆的图像。随着交互控制系统的指令和动力系统的作用,它在缓慢地运动中,影像的投射和被投射的位置也处在运动之中,使得图像的在清晰与模糊、交叉与重叠、完整与残缺之间不断变化,形成了不同的叙事可能性。

“太极”的身上共有108个影像,单个影像本身的叙事性被剥夺到了可辨认图像的最低限程度。这108个影像分别取自近半个世纪以来中国历史中的喜悦和悲伤人脸特写的瞬间片段。喜悦和悲伤这样的极端情绪是构成人生和历史的本质性元素,在“太极”影像中这些情绪的触发情景是隐性的,而人脸的外在形象足以让观者的记忆系统产生足够的对位依据。这类手法在我之前的系列作品用有过多次尝试。比如《残影》、《一分钟的一百年》。我感到这是一种自由的表现手法,它的暗喻性较强。

“太极”从草图到完成历时一年多,其中装置部分由瑞士KUNST GIESSEREI ST.GALLEN AG制作。它共有三个版数,第一版由新时线媒体艺术中心收藏,剩余版数由香格纳画廊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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