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比安娜・阿布勒 | Bibiana Obler

  • 回不去的临界点:“颓废艺术”展

    我去纽约新艺术馆(Neue Galerie)看“颓废艺术:现代艺术在纳粹德国遭受的攻击,1937”时,发现排队的长龙已经从美术馆位于八十六街的大门门口一直铺到了第五大道上。我跟旁边的人开玩笑说,这感觉简直像在等着看当年那场由纳粹组织,大受欢迎的同名展览啊。没品笑话抛到一边,我对这场将国家社会主义艺术与马克斯・贝克曼(Max Beckmann)和乔治・格罗兹(George Grosz)等人的“颓废”艺术一起展示的展览是充满期待的。但看过之后却深觉不安。我以为自己会看到一场探讨纳粹美学政治的展览,没想到实际看到的却是一次为德国美术馆争取同情的展示。

    正如一进门墙上的说明文字所言,国家社会主义者从各大国立美术馆里撤掉了两万多件艺术品。“这一事件造成了许多令人哀叹的后果:重要美术馆被修改甚至扭曲的馆藏,无可挽回的艺术损失,至今仍纠纷不断的法律关系。”如果这段话的语气听起来有点怪——其沉痛暗示着某种批判距离的缺失——那么在兼作展示空间的过道里则充斥着一种更不协调的音调。此处的对比组合生动地唤起我们迫害的回忆。过道两边的墙壁整面都被照片覆盖,一边是1937年左右在德国排队进场看展览的观众;另一边是刚刚到达奥斯威辛集中营的犹太人。这种暗示犹太人被送进集中营与德国美术馆的艺术品遭到清洗之间存在某种对等关系的展示手法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就算反艺术的运动最终为反人民的战争铺平了道路,这些无生命的物品在第三帝国统治下遭受的不幸绝对无法跟种族大屠杀的悲剧相提并论。我忍不住想到斯特凡妮•拜伦(Stephan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