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格里芬(Tim Griffin)

  • 奥奎·恩维佐(Okwui Enwezor)

    对我而言,艺术世界里没几件事比和奥奎聊天更有意思了。无论我们谈话的开始多么温和,最后都会变得——如同有一次他突然大笑着评价说的——“拼了命地追根究底”。我很确定,这种愉悦很大程度上来自编辑和作者间的良好关系;十年内,我们在《艺术论坛》和其他刊物合作过不少文章。奥奎展览的魅力在于它们横扫一切的雄心——无论是2002年他在过去十年双年展文化的余晖中论述自己策划的卡塞尔文献展时所说,“打破全球话语核心”;或者要将我们对于战后艺术的认识扩展出西方视角的局限——但这种雄心和他在任何一场日常谈话中所表现出的激情都是对等的。

    现在再去看奥奎2015年策划的威尼斯双年展,我们可能会更理解他的展览画册设计,画册的开篇用了如此多的篇幅摘录卢梭的《社会契约论》(On the Social Contract)以及相应手稿。即便对文化最抽象和最野心勃勃的理想化想象及其提出的可能的社会组织结构(无论在奥奎的构想中如何急需重新发明),到现在仍然只是一些手写的词句和私人笔记。这个大型的展览围绕着个体主体的重要性展开,而他的策展实践针对的对象始终如此。事实上,奥奎的策展实践的意图——这是他本人的一层底色——或许可以用他在论述他策划的威尼斯双年展时的一个基本观察来总结:“生产艺术就是生产意义”,而对于大型展览的组织而言,“整个世界不仅急迫地渴望了解人类处境之矛盾,并且渴望意义”。奥奎作为一个策展人以及作为一个个人的杰出之处一部分在于他的目光不仅局限在艺术领域,而是扩展至其生产条件——科技、经济、政治——如果其目标是放大艺术的意义。正如他在自己于世界各地完成的多个项目中无数次观察到的,用这种方法扩展展览制作的规模,通过超越传统模式迫使观众做出回应,如此一来观众再没有回避的余地。而奥奎的实践中还有另一个重要连接:无论在每一个个体观众那里创造出了何种意义和重量,这些也成为了此后用以进行公共讨论的共同经验的基础。在奥奎的版图上,艺术可以提供——如果对此有足够强烈的渴望——公共领域迫切需要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