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loe Wyma

  • 笹本晃:细腻的轮回

    在笹本晃的装置作品《洗衣机》(所有参考作品,Washer,2016)中,放置于一台大型商用洗衣机滚筒内的是十九世纪昆虫学家让·亨利·法布尔的名著《昆虫记》(1921)。书页被翻到描述屎壳郎生活习性和劳作方式的段落,上面的内容也由艺术家本人录制成画外音,在上方的单屏录像《鸟,屎壳郎,洗衣机》(Birds,Dung Beetles,the Washer)里循环播放。“古埃及的农民”,书中写道,“当他在春天为一片洋葱田浇水时,偶尔会看到一只又肥又黑的昆虫在不远处经过,匆忙地倒滚着脚下的球。”

    这种把自己的污物和食物团成一个球形活动房屋的谦卑生物,为笹本晃的个展“细腻的轮回”(Delicate Cycle)提供了中心隐喻。在装置作品《鞋光盒》(Shoelightbox)中,观者重新见到了法布尔的文字。但是这一次,它们被印在了纸巾上,透过嵌于一墙名牌鞋盒上的窥视孔隐约可见。通过改变颜色和尺寸,屎壳郎的粪球在作品《球》(The Ball)中变成了一种洁净无瑕的东西:这只由白色棉布床单做成的巨球,挡在一条拱形长廊正中。关于衣物清洗的主题在楼上的展览中得到了延伸:白得透亮的床单优美而轻盈地挂在院子里的晾衣绳上(《晾衣绳》[Laundry Line]),而悬挂在皮质捆绑带上的老式搓衣板则带有性癖好的暗示和超现实主义色彩(《Maidrite牌皮带式搓衣板》[Washboard

  • 2019年惠特尼双年展

    2019年的惠特尼双年展无可避免地成为惠特尼历史上最为重要的展览之一——虽然坦白说,其原因也使得评论艺术(其中一些作品差点在展览结束前两个月就从展墙上消失)变成了一件难事。惠特尼双年展一直以来都处在批判的风口浪尖,而今年展览的策展似乎预示并回应了关于再现的冲突——这点在前几届双年展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但哪怕是在2019年的双年展开幕之前,关于艺术的观众、主体、代言人和金主等基础性问题的激烈讨论就已经笼罩了这次展览脆弱和修复性的美——尽管展览坚持物件(made object)的在场和优先,但最终仍全然被话语覆盖。

    7月25日,沃伦·坎德斯(Warren Kanders)——催泪弹生产公司Safariland的CEO和大股东——辞去了惠特尼董事会副主席的职位,此前有八位参展艺术家响应新的一轮抵制惠特尼双年展的倡议,决定从展览中撤出他们的作品。这个令人震惊的事件标志着由行动主义者、部分美术馆员工以及学者、评论家和艺术家发起的要求坎德斯离职的旷日持久的抗争的胜利。这一事件的影响和后果现在才刚刚开始浮现。毒性慈善和基金会赞助的问题,文化领域抗议的策略,以及艺术界占绝对优势的自由左派价值观和其身陷压迫和剥削结构的现实之间越发岌岌可危的关系,都已经大大超出了评论这个范畴相对较窄的行业,并且使得它的传统任务——对单件美学产物的批判性评论——似乎不再可能。这篇评论可以做的就是,为对这届双年展的美学和意识形态结构以及种种策略和妥协的部分分析备案:它的策展重心和体制性框架如何回应对当代艺术新的期待和要求;组织方如何试图回避争议,但与此同时却又通过强调参展艺术家的伦理从而呈现出了一个尤其引发争议的展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