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y Huo

  • 时间的能量

    如果没有打破介质的界限,很难出现交杂嬗变的《时间的能量》。联展由九位中国青年艺术家组成,从简朴的印象法到诠释物质轮回的哲学讨论,他们在“时间”这个命题根本多元的激烈讨论中,几乎都朴素地还原了“能量”的真相。

    闫冰的《结石》几乎从一开始就是整个展出的“主题句”,那些在泥土里堆积出来的强烈愤懑,是艺术家借“质”表现出来的“问题时间”。作品用具有秩序感的“结石”结构,强调时间重复的“能量”作用,那些建立在生活体系与人类关系间的不均衡,使这件作品呈现出一种超越实物的不安。这与王一凡的《监视时间》似乎相向而行,他们对“时间”整体的审视在两个相互影响的不同层面——实体与虚体,“实体”从内在变化向外在变化延伸,“虚体”则不露声色编织“时间”痕迹。

    同样持“问题时间”观点的梁硕的《什么东西》、吴笛的《现实迫使事实改变》,则通过扭曲一种物体、器官或介质,将被时间赋予的影响力作用于具体的形态上。由“时间”带来的问题,尽管难以具体捕捉事件,却被这两件作品轻易塑造出了一个具体形象。

    唯一的影像作品《必要劳动时间》,是艺术家王思顺精心构造的“轮回物”展。在三分钟纪实拍摄的影像中,工人将数十枚“硬币”投进熔炉重新锻造,将“现实货币”延展成为一块造型模糊、质地粗糙的“硬块雕塑”,再研磨成针、沙化为细小颗粒。作品通过“变形”的过程,将现实物件与命运联系在一起。

    王光乐的两幅作品,则直接以时间命题;康海康

  • 严培明个展:童年的风景

    《童年的风景》是严培明首次弃画布而尝试装置的作品。这位以擅长肖像画著称的留法画家,对将旗子倒置并用鼓风机将画作吹起的方式,并没有特别学院派的解释。空而大的展厅里,两排并置罗列的画布,巨大的鼓风声和画布上的肖像画,扭曲而自然。画家这次选择的对象也呈现出一种随机性:忧心忡忡的男孩儿,表情绝望的女孩儿,哭闹皱眉的婴孩儿,黑白油迹与水彩般的画法,将背景模糊的孩子与表情背后隐藏的身份感一一呈现出来。被抽象地表达出的命运感,是这次展出的34幅肖像的重点。愤怒、紧张、不安、期待、微笑与思索,画家借以人的面孔展示不同阶层、环境下的人物对待命运的态度。游走于间的几分钟内,使观众不得不细心审视画家对单纯人物的凝视与同情。

    从画家严培明以往作品中对黑、白单色系列的偏爱,不难看出他对减法法则的贯彻与个人理解,他自己也坦言“我向来不觉得有必要在人物周围放置东西,我只想画人像”。34幅肖像的背景自然简洁,大面积的黑色与水彩画法的痕迹,让画面主角——未来一代们的风貌与姿态自然地直指人性。画家更直接在展厅的墙壁上作画,名为《世界风景》的画作显得忧伤而充满希望。整个展出的作品强调画家的一种主观关注,旗杆下被硬风吹起的“孩子们”,倒显得弱势而孤立。这与画家在卢浮宫展出的作品《蒙娜丽纱的葬礼》表现出的挑战态度不同,《童年的风景》除了在形式上抛弃画布,更有一种想借助装置与观众对峙的欲望。画家讲“只有在画室里,我才感觉更快乐”,与严培明其它表现生命主题的作品相似,这次展出也很坦然地表达出一种倾诉愿望。比如他自己的肖像画,他与父亲命题的画作,对死亡悲观又好奇的态度,让《童年的风景》也浸了点宿命的灰色。

  • 欲望的隐晦介质

    这次多国艺术家的联展,与1977年的电影《欲望的隐晦介质》同名。《艺术作品36》出自一个梦境,像表现其它关于“梦”的内容一样,这段影像同样充满多义空间。意大利艺术家阿尔巴.杜尔巴诺借用生活中的道具和一名德国表演者的表演平行罗列。那强势的表现形式,让你意识到潜意识的构成。对音乐节奏的把握和对经典女性主义影像《厨房符号学》的引用,让人联想起中世纪诗歌的引子—总有人吟唱,总有人退场。表演者对日用品的颠覆,像是在不厌其烦的表达一件事情:这些机械动作背后的,一个关于女人的命运话题。

    说到人的命运话题,来自英国的印度裔年轻女艺术家克兰.卡乌尔.布拉《拿走你的护照》在表现上显得更为直截了当一些。4分钟的影像作品,简单而直接的表现一个在印度和巴基斯坦边界兜售英国护照的试探行为。围观的年轻人停下脚步,打笑着又认真地看起伪造的护照,艺术家的不动声色与街面上行人的骚动形成无言的对比。就这样几分钟的段落,将看上去不可见的欲望表现出来。它生动、看得见,与其它可见的物质作为对照,不论是“护照”还是与之呼应的政治意味,都显得实在而又露骨。

    在谈到对“欲望的隐晦介质”的理解时,意大利籍策展人Monica女士精心描述了她对杜尚的崇爱和对于“光”与“欲望”的独特理解。她认为中国籍艺术家赵亮的《1+1》系列让人联想起“超现实主义物件”与弗吉尼亚•伍尔夫的意识流小说。那些似乎加了柔光效果的人物,如踟蹰不前的老妇背影,阳光中透着褶皱的黑色大衣,都印证着她心中关于欲望介质的解释。可惜展览只展出了《1+1》之《雨伞》,另有一幅更为彰显介质感的作品——两件悬挂的黑色外衣与纵裂的纹路,让人不可回避地意识到:欲望,从未离开过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