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霾

  • 宋元元: 配角登场

    简单袭用尼采的著名句式,以“绘画的,太绘画的!”来描述对宋元元的第一印象,也许是个不坏的选择,而“配角登场”的有意思之处部分就在于:它“扰乱”了却并没有“否决”这一描述的合理性。

    来自东三省的艺术家都时常给人一个强烈的共通感,但要把这他们这种对绘画的问题式迷恋化约为某种“地域性”显然又是不充分的,因为这个我准备视之为“类”的范畴,本身是自反性的,它可以内在于艺术家个人的身体经验和情感结构,但是否能够存在于作品,或抵达并生成艺术家的个人表征?因此,当我试图把“配角登场”里的宋元元配置到这样的现成语言里的时候,发生的情形也一如上文所示,它扰乱和阻滞了我在此顺流而下。

    回到 “配角登场”,显然,它的必要性就在于此,它得得重新激起我们对艺术家的好奇,不信任,和怀疑。“配角登场”,一个讥诮的标题,一个自嘲的表情包,一次不太明确的,对于可能批评的反击:是的,我确定我在画画,而你呢?你在看什么?需要说明的,和可能说明的永远不成比例,这是一个好展览之所以可能的动力。在“配角登场”里,就是这样一种局部的背向关系:寻求某种关于艺术或时代的共识么?没有。即或有,也不能这么轻松就给你。

    我当然可以继续盯着宋元元的每个画面,但这对一个“太绘画的”艺术家而言,是否又过于直接了?所以,“配角登场”里近乎刻意的不统不独,不迎不拒,正好是艺术和我们最美好的暧昧。从宋元元对内景(室内场景所直接引证的也是人的内

  • 无量:2016年度第八届三影堂摄影奖作品展

    坚续在场八年的三影堂摄影奖,显然是国内同类奖项中暂时的赢家。本届入围展“无量”囊括了25组艺术家和作品,以其相当的开放和多元姿态再次向我们证明了这一点。与往届相比,471位参赛者这一数字并不出奇,甚至比前两届还略为减少,但就最终入围的25组艺术家作品观察,作品类型的多样性甚至尤有过之。虽然这样的多样性未必是有效意义上的差异,也不足以完全保证展览的整体品质,但当它们如此集中和密集的呈现在一个相近的代际坐标上,还是会让人对摄影艺术正在展开的未来有一种欲言又止的好奇:是这样吗?接下来会怎样?

    出自林博彦与黄承聪之手的大奖作品《两位业余摄影爱好者不合时宜的工具》(2015),无疑是本次比赛在呈现上最完美的一组作品,它以一种轻巧而自洽的方式,将黑白照片、装置、实物,以一种彼此呼应和互为索引的方式排列在被给定的七米展线上,构成了一个视觉上有限逻辑上集约的“物品”空间。林黄二人的这一“物品”序列,被指向他们“捏造”的摄影工具,即一组经由改装之后具备拍照功能的可疑物以及由此产生的图像,其中包括由计时器、幻灯机、被涂上感光材料的球形透明体、形似单孔望远镜的“远摄针孔相机”、“带五个针孔的立方体”等,而这些疑似物被两位艺术家机智的置于一个关于摄影的工具语境中,既分别从各自物体形态上指向某一特定“摄影工具”的技术语言,又彼此互指,并意图在最终的形式语言上完成一次对既有工具及其“偏见”的虚拟指控。有意思的是,在这个以综合装置方式被布局的图像加工厂中,林黄二人在整个语态上保持着极大的克制,并没有轻易滑向常见的戏虐或反讽,而是始终以一种非常认真的态度投入“游戏”,这也使得观看者有可能对自己的所见发生真正的疑问,进而让摄影产生的图像自身作为一种对观看的朴素拟真被重新感知,使之部分的保持在技术变革的某种间性中,而不是迅速从我们各自肉身的有限性中被剥离成为下一个神圣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