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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时光[罗马]

当高古轩画廊(Gagosian Gallery)的新分支于12月15日在罗马预展开幕时本地人显然是无比兴奋的,似乎是在一千五百年的裂缝之后,他们隐约看到这个古老的城市又能再度成为世界文化中心的预兆。鉴于最近很多媒体报道都在强调意大利精神和经济的低迷——特别明显的是两天前《纽约时报》刊登的一篇文章——高古轩画廊的开幕和Cy Twombly的展览《从撒拉拉来的三张便条》对外发出了一个可喜的讯息:意大利文化的其他方面可能正在坐吃山空,但其艺术市场绝对正向国际水准迈进。小汉斯在文章中写道:“罗马过去十年变化如此之大。我以前来的时候,基本上只是跟在Alighiero Boetti后面转。”意大利艺术家Francesco Vezzoli总结说:“对于意大利,这是一个让人骄傲的时刻,不仅仅因为是Larry。”

左图:泰特总监Nicholas Serota, Cy Twombly, Giancarlo Giammetti和Valentino。右图:艺术家Francesco Vezzoli和Miuccia Prada. (Photos: Stefano Trovati/sgp, courtesy Gagosian Rome)

当地报纸称接待酒会上将众星云集,罗马人会被晾到一边,就像François Pinault的格拉西宫在威尼斯开幕时当地人备受冷落一样。但预展当晚,艺术品修复师Marianna Fonzo说,“我爸爸看到《全景》杂志上说只有VIP才能拿到邀请函,但到了现场才发现罗马中产阶级都到齐了!”策展人Ludovico Pratesi称,“所有收藏家,大概五十个吧,都参加了今天下午的新闻发布会。”例如,Patrizia Sandretto Re Rebaudengo专程从都灵赶来,出席了全部三场活动。传说英国国家足球队新任教练、热心的艺术收藏家、Twombly的粉丝Fabio Capello也会来。但当记者问到他有没有受到邀请时,画廊总监Pepi Marchetti Franchi回答:“他根本就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内,但我肯定会研究一下他的收藏。”

左图:设计师Marc Jacobs和Jason Preston。右图:高古轩画廊总监Larry Gagosian和意大利文化与旅游部部长Francesco Rutelli。 (Photos: Stefano Trovati/sgp, courtesy Gagosian Rome)

很多人都问为什么高古轩要选在收藏家相对较少的罗马开画廊;多数猜想是为了让Twombly的“财产”更有保障。2005年,葛高森在罗马波居榭宫专门为Twombly建立了一个档案库,而且最近他跟当地一些艺术机构也有很多合作,包括新开张的Carlo Bilotti美术馆和市立MACRO当代艺术空间,这两家都做过他旗下艺术家的展览。另一种说法是大画商只是单纯地想要增加在“贫穷艺术”艺术家身上的投入。但同时我们也要承认葛高森根本不需要太过担心当地市场的问题——毕竟,他本人就是一块大磁铁。策展人Achille Bonito Oliva——意大利艺术界无处不在的人物——在《共和国报》上评论说,不管怎样这都是件好事儿,能给罗马艺术圈注入活力。

左图:Willem Dafoe和艺术家Joseph Kosuth. (Photo: Cathryn Drake) 右图:高古轩画廊罗马总监Pepi Marchetti Franchi和设计师Soledad Twombly. (Photo: Stefano Trovati/sgp, courtesy Gagosian Rome)

新的高古轩空间当然相当壮观,风格上跟罗马也很配。新古典主义立柱衬托着造型夸张的入口。画廊主厅是一个巨大的椭圆形房间,Twombly让人印象深刻的三联画就在这里展出,中间隔着高高的窗户。木板上葱郁的绿色是对生命感官上的重申,湿润的白色线条隐隐约约透出阿拉伯风格,整个画面特别指涉了阿曼的一片绿洲——某种永恒的伊甸园,并有一种充满活力的深度。伦敦画商Kadee Robbins站在作品面前问《Vogue君子版》的副主编Hudson Morgan:“你知道这种颜色叫什么吗?妓女绿。” 后面的小房间还放着一件1973年的纸上混合材料作品和一座看起来像脊柱的铜像,作为不可能的选择引来许多赞许和好奇。葛高森解释说:“我选那张画是因为我看了后很喜欢,就想为什么不呢?” Cy Twombly资料库总监齐藤由美子说,“他可能想给作品找买家吧;不管怎么说,这还是一家商业画廊。”

左图:Hans-Ulrich Obrist和艺术家Tacita Dean。右图:Valentino和Miuccia Prada. (Photos: Stefano Trovati/sgp, courtesy Gagosian Rome)

伦敦高古轩总监Stefan Ratibor四下看了看后说:“这么说吧,我们的空间没这么巴洛克。”伦敦高古轩坐落于一座前工业建筑里。罗马的画廊一般都比较怪,比较挤,而且到处是烦人的历史细节,但这个前身是银行的新空间给人的感觉就像有人把一辆崭新锃亮的劳斯莱斯停在一堆菲亚特500中古车里。画廊里的人越来越少,我们不禁觉得奇怪,米兰艺术家Letizia Cariello告诉我们说大家都在地下室呢。楼下,来自那不勒斯的Renato Pascariello正在起劲儿地画着一幅彩色铅笔画,而《名利场》的特派记者Bob Colacello正匆匆记着所有到场人员的名字。有人看到现居罗马的Morrissey在人群里走来走去,还有一小撮罗马艺术家和画廊家,包括Bonomo姐妹,Alessandra和Valentina。

当被问到在这样一个全球化和互联网普及的时代——更别提艺术博览会市场的迅速扩张——画廊选址还重不重要时,意大利文化部部长Francesco Rutelli说:“我觉得很重要。实际上,在这个虚拟世界里,我们比以前更需要有一个实实在在的展览场所。我们很高兴Zaha Hadid新的当代艺术馆MAXXI将于明年正式开幕,因为现在我们已经确保有足够的资金完成它了。”不幸的是,儒雅又英俊的罗马前市长要参加另外一个活动,不得不提前退场。但还是有不少名流参加晚宴:到罗马做慈善活动的Bob Geldof;从罗马中转去巴黎的Marc Jacobs和最近娶了一个罗马人的Willem Dafoe。这场腐败的晚宴在巴贝里尼宫一楼的几个房间举行,墙壁特意用深色天鹅绒装饰过了,家具混合了时髦和伪巴洛克风格,其中包括Philippe Starck设计的椅子——仿佛在说新世界的新资本已经到啦。《艺术导报》的出版人Umberto Allemandi在冷餐会上评论说,虽然都灵的艺术界更有生气,但“论居住,罗马要漂亮多了,简直没得比。”美国画廊家Mary Angela Schroth说:“就是现在,大家去哪儿也总要经过罗马。”,暗指那些“条条大路通罗马”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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