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 INTERVIEWS

aaajiao

aaajiao,《枯山水》,2014,海绵,金属件,尺寸可变。图片由JJYPHOTO拍摄.

艺术家aaajiao(徐文恺)的新展“代号:aaajiao”近日在Leo Xu Projects展出。几年前,aaajiao就从对媒介内容的研究,转向对媒介本身的关注。按观看路径,此次展览在空间一、二楼呈现的装置、录像等一系列由计算机辅助设计生成的形态样本,最终回到三楼对人的讨论。这个节点上,艺术家开始关注的不仅仅是媒介,他企图将裁定媒介的主动权交回到人本身。展览将持续至3月8日。

2007年的时候我有一些犹豫,怀疑我做的东西能否称为艺术——这跟国内当时的环境有关系——所以考虑是不是要停下来,或者以怎样的方式发生。现在肯定不是问题,大家对媒体艺术,或者新媒体的认知,包括市场、画廊、二级市场的接受度,使它变成某种“平常”的东西了。我的想法是,这不一定是好事,也不一定是坏事,因为我觉得在这条线索上的艺术家太少,在欧洲和北美也一样,使用这个方式,并且能开展的相对有意思的艺术家并不多。

2014年我开始做《物》系列,回归到个体看待媒介自身变化的层面。媒介最终流动回日常,这个日常跟这十几年关注的“恋物”、“异化”有相似性,但它更抽象,也更实际。这次个展,空间一楼的装置《枯山水》(2014)和二楼的装置《不规则》(2015)是现实中的虚拟物,而属于《物》系列的录像《物3》(2014)、《物4》(2014)、《物5》(2014)则是虚拟中的现实物,它们之间如同照镜子的关系,这个设定的主要目在于讨论现实和虚拟之间的模糊界限,这是一个传统东方观景或者赏物的逻辑。现在,我们已经不是很在乎真实和虚拟的区别,或者说已经没办法区分它们了——从审美角度出发,两种形态已经开始交错。观众不会觉得这种现象很奇怪,也不会抗拒它。例如,《物5》呈现的一些细节在现实中无法达到,人们可以很快抓住这个点,现实的界限越发模糊,但大家能顺应这个事实。

《物5》与同系列其他录像不一样,它是这次没有展出的《物2》(2014)的一部分,《物2》是一块石头长出晶体的过程,其中的晶体就是《物5》里的这些蓝色方块,我把它抽离出来。《物5》可以算作《物》系列的一个暂停,更为抽象,我用了两排屏幕竖立起来,与《枯山水》做一个对比。两块屏幕的叠加使它比人更高大,进而产生压迫感。人对屏幕会默认的阅读,而它的造型具备权威感,像一个很难逾越的障碍。

《不规则》根据我上一个展览“屏幕一代”中的录像作品《meta》(2013)的图形制作,它的形状没有刻意按照很深的逻辑属性去确定,我完全靠直觉来选择。我认为它好看,视觉上够刺激,认定它就是信息在未来存在的方式。以前我很理性,一个图形需要通过关系的推导,最终得到一个视觉化的结果。录像《meta》从头开始就是成立的,没有推导的过程,其实是在强调图形与人之间更紧密的关系——甚至人就是它的一部分,而这种关系并不需要通过某种严谨、方程式的东西来呈现。

针对一楼、二楼所有作品的讨论最后都可以回到三楼的《身影》系列(2014-2015),也就是回到人本身,以及人如何看待“在线”与“不在线”。这类似一则宣言:我们可能永远“在线”,这使得“在线”和“不在线”无法区隔,或者说这区隔不再有意义——所以这个时候更需要讨论人怎么看待这种状况。我把身体上一部分不可知、很模糊的东西变成可视的,这个可视化过程不追求准确,仅仅为了可视而已。在这里我用了中医和纹身,两者的本源都是巫医。中医具有很多实际功能,而纹身在今天变得更世俗,更流行,作为图腾的神圣感在下降,但从文化属性上说,二者很相似。如同三楼的《身影》系列对媒体存在的削弱,我更在意的是人怎么看待中医和纹身的关系,观众可以用共通的感受来理解。这是一个新的出发的点,也是这些年我做的东西的一个节点。

同样在三楼的作品《看到的》(2015)与二楼的《有限的无限风景》(2014)有关,我在打印并放大了的像素山水上添加了一层毛玻璃遮罩,使得原本数据化生成的风景变得真实了,也令媒体背后的真实与虚幻的关系变得可以传达。三楼空间里的线体装置《身影,空间》(2015)则与“屏幕一代”相关,当时在K11做的展览里讨论的是“信息在之后如何存在”,我把装置放在一个特定区域,没有跟空间融合。相对K11,这次在画廊的展示是抽象的线跟抽象空间的结合,像信息穿进了现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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