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章

  • 纸上美术馆:12位华人艺术家

    美国人从未因反思而耽误行动,因此在其现代艺术刚刚起步的1929年,尽管空气中仍然弥漫着法国后印象派艺术的气息,刚成立的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就通过其历史上第二场展览“19位在世美国艺术家绘画作品展”树立了美国艺术的身份型格;我们的风格是三思而后行,因此在中国当代艺术启动25年之后,对于身份的心理建设才开始显露完成的迹象:“华人艺术”这个概念“逢迎西方”的判罪暂时被搁置到一边,其自在的艺术合法性得到某种确证,正如本次伊比利亚当代艺术中心举办的展览“12位华人艺术家”所呈显的那样。

    本次展览的艺术家工作在不同的问题域,采用了不同的切入方法:焦应奇对“国”字的个人重构的征集(《国字研究——一项关于汉字的个人表达试验》,2011)和王广义通过测量气温来暗示国际政治权力制衡(《温度》,2010)属于标准的社会学田野调查;舒群对哈贝马斯的交往理性的拥抱(《从权威理性到交往理性》)和汪建伟借以质疑环保意识形态中的错时论的“社会主义家具版第三国际纪念碑”(《隔离》,2009)则意图在新的语境中继续过去的(未完成的?)计划;刘晓东的《易马图卷》(2008)和王音的《无题》(2010)继续着两位画家在传统媒介上的探索和行走;郑国谷的《嘿休门》(2010)和冯梦波的《真人快打》(2010)都是包含互动的装置作品,直接对文字的和电子的游戏分别进行了考古工作,将其从掩埋和遗忘的边缘发掘出来,并用声光电重新处理。这些属于媒介、方法论、形式和心境层面的差异在本次展览中被并置,并化学反应般地体现了一种“六经注我”理直气壮:作为华人艺术家,艺术的合法性不再源于创作的参照系,而是源于整合这些资源的主体。由“我”所用,“是我”的(引用艺术批评家冷林的概念)才是合法的。

  • 梁远苇个展

    “艺术永远是独立于生活的,它的颜色从不反映飘扬在城堡上空的旗帜的颜色.”对于什克洛夫斯基的形式主义来说“艺术是纯粹的形式,艺术中的思想、情感与艺术无关,因此作品就是种种手法的总和;作品的内容取决于形式,甚至内容也只是形式的表现……”

    这个角度看出去梁远苇的艺术实践与探索与什克洛夫斯基的形式主义是如此的和谐。稍稍不一样的是对于梁远苇来讲,艺术并没有独立她的生活,这些作品都源自于早前一个叫“生活片段”的系列,在这次展览里面这些颜色反映的也是周围随处可见的桌子板凳面上的各种肌理与色彩。与上次在北京公社的个展不同,这一次的色彩关系从画布上散落到三维空间中并与实物结合。方方圆圆、高高低低的桌子板凳面上呈现的色块与肌理,或水平或垂直;不过似乎并没有制造出类似于先前“金色笔记”个展中那种由无数笔触组合出来的“金色光感”。看来从平面走下并没那么容易。在一定程度上讲在色块关系中加入更明确空间元素,前与后,垂直与水平再结合形状的确算得上是对早前在画布上颜色探索的一个新扩展。不过也正因如此,既然离开了画布却又继续着油彩,在一定程度上是不是另外一种保守呢?

    再回到从形式主义的角度看梁远苇的作品。她的这些创作算不算一种艺术更新?形式主义发生的前提是在现实主义横行霸道的前苏联时代。什克洛夫斯基的形式主义其实是对当时马克思实践的一种否认。其次在形式主义里的一条关键方法论提到“陌生化”。通过陌生化拉大对事物感知的体验从而达到新的认识。虽然说在一种叫“点子艺术”泛滥的今天,这个形式与抽像的出现,显得如此清晰但是它却并没带来新的感知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