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衍 | Daniel Ho

  • 周铁海:必须

    在此次展出的黑白无声录像短片中,一名指挥官指向地图上的一个民用机场。字幕出现:“这个民用机场,垄断着迎送各国博物馆馆长、评论家、画廊老板的任务。”稍后:“同志们,没有自己的机场,便没有自己的一切。”就这样,周铁海关于九十年代中国艺术界及其弱点、困境的讽刺短片《必须》(1996)拉开了序幕。通过借用老电影的语言以及多种多样的隐喻,艺术家在片中九个场景之间添加了一系列一针见血的字幕,揶揄并批判了刚从官方艺术系统跳出来,又一头栽进另一个权力关系网络的中国艺术圈。在这个新的网络当中活跃的主角包括有权力的批评家(被刻画成争风吃醋的情人)、“外国专家”(片中变成给中国艺术家看病的外国医生)、教父式的人物,以及绝望的艺术家们(“你策划的任何展览我都愿参加”)。片中也有不少关于中国艺术家与西方艺术世界之间以及中国本土艺术圈内部不对等关系的敏锐观察——就此而言,艺术家是在致力于某种机会平等的批判。

    嗅觉灵敏的周铁海一向善于分析(并利用)艺术系统。他在1995-1998年的“假封面”系列绘画中将自己画成名人,这一“预言”如今甚至已经成为现实。作为掌管着一个美术馆(上海民生)和一个艺术博览会(刚好坐落于龙华机场旧址的西岸艺术与设计博览会)的重要人物,周铁海在某种意义上已经建成了他自己的机场,迎送各路美术馆馆长、批评家和画廊主。但我们仍然忍不住想:这一步实现了;下一步往哪走呢?

  • “究竟是什么使得世界末日如此的吸引人?”

    由马修·柏利塞维兹(Mathieu Borysevicz)策划的这场群展,给观众呈现了一系列关于世界末日的绘画、录像、装置以及表演作品。展览的题目取自理查德•汉密尔顿(Richard Hamilton)的作品《究竟是什么使得如今的家如此不同又如此吸引人?》(Just what is it that makes today's homes so different, so appealing? 1956),展览直接面向关于末日的文化思考,而非对集体有限性的内省,假设相信玛雅人关于2012年大灾难的语言,那么这一切的表现再恰当不过了。本场展览经过精心的组织,不仅对世界末日进行反思,也对一个充满幻象和文化残渣的世界(仿佛如洪水前的世界)进行了犀利讽刺。

    展览的很多部分含有夸张的成分,比如悬挂在马大哈《最后两顿晚餐(是一场绝好的派对)》上方的胡项城的"炸弹"装置《究竟什么使得世界末日如此的吸引人?》,前者事关末日之前的最后宴会,抑或者,张乐华和克里斯·吉尔(Chris Gill)作品里的波普宗教性。克里斯托弗·德雷格尔和雷诺·雷诺斯(Christopher Draeger & Reynold Reynolds)的录像作品《最后的新闻》(2002), 对911后的媒体进行了嘲讽,呈现了世界末日的一个虚拟报道,表现了好莱坞灾难片对世界末日的预言和出于政治(及军事)目的的对集体性恐惧的掌控。当然,这在布什和金融危机之后的世界,感觉犹如陈旧的历史,新的对手敌人又冒了出来。吉罗拉莫·马里(Girolamo

  • "共振峰:从聆听的形式到形式"

    这场展览的题目取自声谱达到高峰时的状态,展出了多种多样的声音艺术和表演作品。一个共振峰在整体感知音质的作用与它依赖于谐振环境在中国新兴的声音艺术流派中产生了贴切的比喻。由两名艺术家殷漪和卢卡•福库奇(Luca Forcucci)策划,包括装置,行为表演和讲座,希望能让人们对作为艺术的声音表示更多的关注。

    沿着墙面蜿蜒向前的是颜峻的《牵牛花》(2011-12),一些小的类似花朵状的小麦克,在现场播放特定地点被录下的声音和音乐。创作者想引导观众去聚精会神地聆听而不是仅仅去听,但这番心思恐怕在这样一个高雅空间里会化为泡影。另外一处,是殷漪的《你可以无数次聆听同一条河流》(2012),实地录下的是一条流动的河的声音,这件作品对赫拉克利特的关于流动与变化的名言进行了另一种诠释。还有一件将声音移位的作品是是劳伦斯•英格力士(Lawrence English)的《微蓝》(Slender Blue, 2010),表现了来自南极的声音景象。与之相随的录像里延伸的时间,迫使观众的注意力不得不集中在那片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音响风景中。

    在表演环节,卢卡的《下与上》(Under and Upper Grounds, 2012), 4月12号的演出,令人想到了教堂钟声,火车鸣笛,卖艺的音乐家,柏林周日早晨夜总会传来的低沉的贝斯声。颜峻在同一天的表演,通过将震动的小麦克放到桌子上,将墙上的声音进行了视觉化演绎。由于受到噪音的打扰,声音在此变得具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