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评 CRITICS’ PICKS

“究竟是什么使得世界末日如此的吸引人?”展览现场,2012.

上海

“究竟是什么使得世界末日如此的吸引人?”

视界艺术中心|V Art Center
上海莫干山路50号3号楼2楼
2012.11.24 - 2012.12.31

由马修·柏利塞维兹(Mathieu Borysevicz)策划的这场群展,给观众呈现了一系列关于世界末日的绘画、录像、装置以及表演作品。展览的题目取自理查德•汉密尔顿(Richard Hamilton)的作品《究竟是什么使得如今的家如此不同又如此吸引人?》(Just what is it that makes today's homes so different, so appealing? 1956),展览直接面向关于末日的文化思考,而非对集体有限性的内省,假设相信玛雅人关于2012年大灾难的语言,那么这一切的表现再恰当不过了。本场展览经过精心的组织,不仅对世界末日进行反思,也对一个充满幻象和文化残渣的世界(仿佛如洪水前的世界)进行了犀利讽刺。

展览的很多部分含有夸张的成分,比如悬挂在马大哈《最后两顿晚餐(是一场绝好的派对)》上方的胡项城的“炸弹”装置《究竟什么使得世界末日如此的吸引人?》,前者事关末日之前的最后宴会,抑或者,张乐华和克里斯·吉尔(Chris Gill)作品里的波普宗教性。克里斯托弗·德雷格尔和雷诺·雷诺斯(Christopher Draeger & Reynold Reynolds)的录像作品《最后的新闻》(2002), 对911后的媒体进行了嘲讽,呈现了世界末日的一个虚拟报道,表现了好莱坞灾难片对世界末日的预言和出于政治(及军事)目的的对集体性恐惧的掌控。当然,这在布什和金融危机之后的世界,感觉犹如陈旧的历史,新的对手敌人又冒了出来。吉罗拉莫·马里(Girolamo Marri)和陈航峰的行为表演《我看见了外星人的LED灯光,快加入我》(2012),对西方的没落进行了调侃(一个由中国人掌控的未来),虽然最敏感的因素可能对大多数观众而言显得些许困惑,但却由一位身着正装的共产党翻译(陈航峰扮演)进行了微妙的错译。最后,是双飞小组欢腾的录像作品《双飞拯救全世界》(2012),里面充斥着流行的MTV、周星驰的无厘头元素。

人们之所以在怀着恐惧的同时对世界末日的诅咒津津乐道,是因为它撼动了我们的常识,为愚蠢无聊的娱乐和幸灾乐祸提供了作料。作为“敌托邦”(anti-utopia)的一个特殊物种,它令我们得以反思自己对另外世界可能性的观念和态度,通过集体的有限性,自始至终都能记起我们共同的存在。这种对其他可能性的突然领悟消解了对进步的轻率信仰,无论是危机之后的美国,还是改革开放之后弱肉强食的中国,都是如此。

译/ 王丹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