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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达尔在《狂人皮埃罗》(Pierrot le Fou)拍摄现场,1965年. 图片:Giancarlo BOTTI/Gamma-Rapho/Getty Images.

让-吕克·戈达尔(1930-2022)

革命性的法国-瑞士籍导演、新浪潮电影领军人物让-吕克·戈达尔(Jean-Luc Godard)于9月13日在瑞士罗尔(Rolle)的家中去世,享年91岁。据《卫报》报道,在罹患“多种丧失能力的疾病”后,他选择通过协助自杀结束自己的生命。”一位匿名人士告诉法国《解放报》:“他并非死于疾病,他只是觉得精疲力尽。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对他来说,让大众知晓这一点也很重要。”

让-吕克·戈达尔于1930年12月3日出生在巴黎,父亲是一名医生,外祖父是法国巴黎银行创始人。戈达尔在瑞士尼翁(Nyon)长大,后返回巴黎,进入索邦大学学习民族学。他年轻时并不常看电影,而是通过安德烈·马尔罗(André Malraux)1940年的《电影心理学大纲》(Outline of a Psychology of Cinema)和《电影评论》杂志(La Revue du Cinéma)来了解电影。二战后戈达尔住在巴黎拉丁区,当时年轻人在这里成立了很多观影俱乐部,戈达尔通过这些俱乐部认识了包括弗朗索瓦·特吕弗(François Truffaut)和克洛德·夏布洛尔(Claude Chabrol)在内的同行。1950年,戈达尔与埃里克·侯麦(Éric Rohmer)和雅克·里韦特(Jacques Rivette)一起创办了昙花一现的《电影公报》(Gazette du cinema)。之后,他开始为安德烈·巴赞(André Bazin)参与创办的《电影手册》(Cahiers du Cinéma)撰写影评。1952年,戈达尔在《电影手册》上发表了支持正反打镜头技术的论点,这是他与巴赞的分歧所在,也是他最重要的批评之一。

与此同时,戈达尔也在协助里维特和侯麦拍摄电影。在最初尝试拍摄自己的电影失败后,他回到瑞士,在那里找了一份建筑工人的工作,用所得收入拍摄了自己的第一部电影,20分钟的《混凝土行动》(Operation Concrete),他的老板买下了这部电影并用做了宣传材料。在回到巴黎拍摄了几部短片后,戈达尔根据特吕弗的剧本拍摄了他的第一部长片《精疲力尽》(Breathless)。这部低预算电影使用手持摄像机拍摄,结合了当时很多非传统技术,如跳切、人物旁白和非线性叙事等,并大量引用了当时年轻影迷热衷的电影、文学、艺术和音乐元素。《精疲力尽》立即成为法国新浪潮电影风格的代表。1963年的《卡宾枪手》(Les Carabiniers)和同年的《蔑视》(Le Mépris)等影片将动作与哲学对话融为一体,体现了戈达尔不妥协的社会主义政治和对传统叙事风格的拒绝。他在1966年拍摄的《男性,女性》(Masculin Feminin)体现了早期电影对性别角色的模糊处理,1967年拍摄的《周末》(Week-end)则是对资产阶级过度消费的嘲讽。

20世纪60年代末,戈达尔为了避免自身的经典化,开始制作纯粹的政治电影,许多是他与其他电影人合作的。其中最重要的是让-皮埃尔·戈兰(Jean-Pierre Gorin),戈达尔在1978年与他合作拍摄了《一切安好》(Tout va bien)。

戈达尔在20世纪80年代的电影更具有自传性,并且暴露出创作者个人的信仰和观点(“年轻人都是废物。”他在1983年的《芳名卡门》[First Name: Carmen]里罕见地亲自出镜,闷闷不乐地如此点评,“他们既没有发明香烟也没有发明牛仔裤。什么都没有。”),1985年的《万福玛丽亚》(Hail Mary)遭到了教皇谴责。戈达尔1990年代和之后的电影在本质上更像是挽歌,涉及爱情、衰老、分离和冲突等主题。他的最后一部长片《影像之书》(Le Livre d'image)于2018年在戛纳电影节首映,并获得了电影节的首个“特别金棕榈奖”(Special Palme d'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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