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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弗兰克·盖里站在位于加州圣莫尼卡的住宅前. 图片:George Rose/Getty Images.

建筑巨匠弗兰克·盖里逝世,享年96岁

建筑与设计界巨擘弗兰克·盖里(Frank Gehry)于12月5日在加利福尼亚州圣莫尼卡的家中因呼吸系统疾病去世。在其长达八十年的职业生涯中,盖里以充满雕塑感的公共建筑重塑了现代城市面貌,成为二十世纪最负盛名、最受赞誉的美国建筑师之一。西班牙毕尔巴鄂古根海姆博物馆、洛杉矶华特迪士尼音乐厅等建筑堪称全球最具辨识度的地标使他与弗兰克·劳埃德·赖特(Frank Lloyd Wright)、勒·柯布西耶(Le Corbusier)、密斯·凡·德·罗(Mies van der Rohe)、贝聿铭等并列于建筑史殿堂之中。2004年接受美国国家公共电台采访时,盖里曾说:“我始终认为建筑应传递乐观精神,而非沉郁悲伤。用于音乐与表演的建筑理应是愉悦的,带来美好的体验,也让人乐于前往。”

弗兰克·盖里原名弗兰克·欧文·戈德堡(Frank Owen Goldberg),1929年2月28日出生于多伦多一个工人阶级社区,父母是来自东欧的犹太移民。童年时期,在外祖母鼓励下,他常用外祖父五金店里废弃的木料搭建城市模型。这些平凡的物件对他后来的创作产生了深远影响,他的早期作品便以使用波纹钢板、铁丝网、胶合板等日常材料为特色。

1947年,盖里全家迁居加州,他一边开卡车谋生,一边就读于洛杉矶城市学院。1954年他从南加州大学建筑学院毕业,为躲避当时盛行的反犹主义,他改姓为盖里。服完兵役后,他进入哈佛大学设计研究生院攻读城市规划专业,但中途辍学返回洛杉矶,先在以设计购物中心闻名的格鲁恩事务所(Gruen Associates)工作,1962年创立了自己的事务所。

在结识加州艺术家爱德华·金霍尔兹(Edward Kienholz)、罗伯特·欧文(Robert Irwin)和埃德·鲁沙(Ed Ruscha)后,盖里开始突破现代主义语汇的局限,最初以创新手法运用朴素材料打造私人空间。1965年建于梅尔罗斯大道的丹齐格工作室(集居住与工作于一体)采用无缝灰泥外墙,与城市环境浑然一体。在建筑之外,他同时投身设计领域,并凭借1969至1973年的“Easy Edges”系列家具获得国际声誉。

1977年,盖里为自己购置了一座位于圣莫尼卡的私人住宅,并将其彻底改造。他在设计中使用了大型波纹钢板与嵌入锐角木框的光滑玻璃,成为他在1980年代众多建筑作品的原型,更启发了无数模仿者。此后,盖里的设计委托纷至沓来。1988年,他参与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解构主义建筑”展览,并在惠特尼美国艺术博物馆举办个人回顾展。次年,他完成了德国维特拉设计博物馆(Vitra Design Museum),一座由塔楼、立方体与坡道构成的白色建筑,并荣获建筑界最高荣誉普利兹克奖。

1990年代,盖里将家具设计中标志性的蛇形雕塑形态应用于建筑领域,最杰出的代表作当属1997年落成的毕尔巴鄂古根海姆博物馆。几乎同一时期,他设计了另一座广为人知的建筑——洛杉矶华特迪士尼音乐厅,建筑表面由反射性弧形银色结构拼接而成,该建筑直至2003年才建成。

尽管最初以手绘草图的构思设计,盖里却是最早采用计算机辅助设计的建筑师之一。这一点在他1992年为西班牙巴塞罗那夏季奥运会设计的巨型鱼形公共雕塑中已可见端倪。该作品是对1980年代为富美家公司(Formica)设计的鱼形灯具的重构。其他高度依赖数字设计的项目包括曼哈顿76层高的云杉街8号大楼(8 Spruce Street,2010),其起伏的幕墙宛若3D打印而成;以及巴黎路易威登基金会博物馆(2006)云团般的玻璃建筑群。

逝世前,盖里仍在同时推进多个项目,包括比佛利山庄的一间奢侈品店、巴黎的一处展览空间以及洛杉矶的一座音乐厅。他2018年接受《艺术论坛》时坦言:“如今人们常将诸多问题归咎于建筑——抱怨所有城市都千篇一律。我认同这种观点,但真正塑造城市的已不再是建筑本身,而是经济、政治和地产开发。也许,如果我们能再次把建筑当作艺术来思考,事情才会开始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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