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gie Baecker

  • ON | OFF

    “ON | OFF”荟萃了来自中国内地五十位生于1976年以后的艺术家的作品,1976正是中国社会集体意识的一个分水岭,这一年发生了很多大事,毛去世,文革结束。与新博物馆的“比耶稣还年轻的一代”(Generational)类似,这个规模庞大的展览从观念和实践上,以决定性的手法,对中国年轻艺术家的创作进行了梳理。策展人孙冬冬和鲍栋的构思起始于年轻的中国艺术家常被“年轻”和“中国的”这样的标签所遮蔽的缘由, 于是决定以on与off之间的模糊临界点,将这些人的作品从意义和厚度上进行归拢。

    那么,这一代的主张是什么,优势又是什么?对很多人而言,出于迫不得已之因,规模尺寸成为当下的一个运营法则:辛云鹏、唐狄鑫、何翔宇和黄然的大规模装置遵循了这样的规则,他们的作品很壮观,但几乎没什么实质内容。其他的艺术家则对形成周围世界的商业、生产和权力表现出所思所想。李燎的《消费》(Consumption, 2012)记录了这样的一场表演,李用在深圳富士康工作四十五天挣的钱购买了一个小的iPAD,这一行为提出了马克思的异化劳动理论,却也在当今语境下,打破了这一理论;王思顺的《不确定资本》(Uncertain Capital),将二万人民币熔炼成圆柱形的钢锭;李富春的《B2B2C》(2010–12),探讨了与电子商务有关的交换和生产模式。

    总体而言,这是一个热闹纷呈的展览,回避了很多也许能够形成主题性统

  • 马文:空中墨花园

    在展览《空中墨花园》(2012)中,马文(Jennifer Wen Ma)展现了她近期的艺术实验,探索了墨的有机特质。这件作品的灵感来自于新巴比伦国王尼布甲尼撒二世(King Nebuchadnezzar II)为了缓解王妃思乡情绪而建造的神秘空中花园。而马文则采用墨汁涂抹过的叶子来建造这件塔形结构。在展览期间,这些植物将继续沿着狭长的展厅延伸生长,从厚厚的墨层下不断长出新鲜的绿叶。

    马文对墨的实验始于几年前,而现在则开始将墨运用到各种植物上来:去年在台北诚品画廊举办的个展上,马文用大量墨汁浇盖到了兰花、菊花、竹子、梅花和柏树上。在2011年上海国际当代艺术展的作品《谁会想到在S-Chanf遇到倪瓒的君子?》(2011)中,马文重新创作了一件传统中国画,将其转化成了装置,此作品用了四十斤墨汁把三株雪松和一片土壤染成漆黑。在另一件作品《思想萌芽》(2011)中,一块被墨汁涂成漆黑的土壤与周边绿色景观成为强烈对比。在几天过程中,嫩绿的草芽慢慢从黑土中长出,形成“AMOR FATI”几个字。

    在传统中国绘画中,墨被用来营造自然体的两维真实,而在马文这里,墨的观念发生了变化。马文探讨的是墨的浓淡是如何控制其实质主体的:令其更加清晰还是模糊?黑色代表着生还是死?马文的困惑说明,作品的构成孕育着生长,黑色也可以赋予形式以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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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舒涵

  • 周子曦:春末夏初

    周子曦的《春末夏初》于12月中旬在北京开幕,此刻,当春夏两季的温暖气息已荡然无存时。展览共展出了艺术家创作的十二六幅新油画,很多作品都以安静的笔触,描绘了中国城市环境的寂寥乏味。

    这些画大多数展现的都是不知名的城市环境,平淡得缺少世界大同的踪迹,乏善可陈,但里面却充斥着城市的各种都市设施,可怖的现代化无处不在。《据说我们应该仰望天空》(2011)里,目之所及的建筑物夹缝中,只有一小片天空。题目暗示了城市的无常多变,但又寄予了些许希望,画的内容却令人感到忧心:森然的窗栏覆盖下的楼宇,就如叠加的笼子,外面的天空完全失去了色彩。

    周的画作里面的人物,有的是孑然一人,孤单寂寞,如《空房间》(2011)中躺在长椅上的男人,有的则是星星落落地聚在一起,似有不详发生,如《家属区》(2011)里,穿制服的警察们,三三两两站在外面。在他的画里,视线经常被人造的乏味景观所遮挡:与展览同名的油画《春末夏初》绘于2011年,一条混凝土路和墙,延伸到无边无际的远处。城市化的巨爪俨然就在前方。《街道尽头》(2009),一片乱糟糟的乌云占据了画面,街灯和交通指示灯从下方看不见的地平线处戳入天空的,提醒着我们城市的单调无孔不入,即使在大自然力量的震慑下,它依然顽固地渗透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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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丹华

  • 洪浩:就势

    十多年来,洪浩的创作所关注的一直都是经济和审美的堆积问题。摄影系列《我的东西》(起始于2001年)由艺术家私人物品的扫描照片等综合图像组成。这些物品包括书本、卫生纸、护照、钢笔、钱包、牙刷和信件等,从平淡无奇到稀奇古怪,营造了一种既私密又咄咄逼人的感觉。在当时,这件作品被认为表现了过剩的主题,以及当代中国迅速发展的物质文化与资本文化。其中的一件作品《我的东西6:我家革命的遗物》(2002年)展现了文革时期洪浩家里的东西,作为证明当时统治的一个例外,这件作品毫不隐晦地表达出共产主义的历史和消费主义的现实之间的对峙。

    洪浩最新的展览《就势》继续体现了他对收集物的兴趣。艺术家自己的纸巾、便条、收据、信件和其他一些纸质品的碎片被集合起来,以复杂的结构安排,精心收集陈列展出。洪浩展现的是这些文件空白的背面,用铅笔勾勒出正面的字或图像,对细节巨细无遗地描摹可以使人反向阅读。这些材料大多是交易凭证,从作品名称字面上就有所体现,譬如《寄生——交易》(均作于2011年)就以背面的形式展现了带有交易记录的银行水单。无论他们是否以现金交易,这些文件都表现了物质、历史、思想、感情,尤其是意识形态之间的交流。我们可以发现,社会就是由它的碎屑构成的。

    每件作品往往突出一个短语。在《再生——都是纸老虎》中,作品标题上的铅笔字可追溯到社会主义时期海报背面,红色的背景和毛泽东肖像的轮廓透过泛黄的原本依然清晰可

  • 纪念•残留

    展览将《纪念•残留》(Rem(a)inders)作为展题和策展概念,指的是原初累积的量的残骸,同时对记忆进行了挖掘。实际上,展览也许可以被称作《被象征着的和象征者》,每件作品探究的都是权力的脉络和价值的构成,通常超越了作品本身的物质局限。

    夫妻档孙原&彭禹在录像作品《今夜我不睡》(2010)中,直接指向权力中心,片中,艺术家将警笛放到了一辆白色的SUV上。这意味着警车要过了,艺术家将它在北京城转悠的情况拍摄下来,这一行为将本真与复制品之间的界线解固。

    其他艺术家直接从字面意义上解读展览的观念,也产生了不同的效果:苏伯德•古普塔(Subodh Gupta)的一系列油画以蓝色的瓷器背景,描绘了中餐的一些残羹冷炙(《中国蓝调,2010》);这些静物是对展出其作品的这片国土上的文化的一个辛辣讽刺,但它们只是根据展览议题所完成的一个初级作业。在一件未命名的作品里,艾未未更深刻地表现了中国文化的一场吞噬,怀旧之物、已经停产的上海永久牌自行车被碾碎成五厘米长的碎片堆在一起。这件装置采用了一种“它会被搅碎吗?”的手法,体现了艾最为知名的伤毁--破坏方法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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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丹华

  • 2012年台北双年展

    文学评论家王德威在《历史与怪兽》中,将中国古代的怪兽梼杌描绘为长着人面身形似虎的怪物。这一凶兽由于有洞察过去窥见未来的超能力,所以被认为是不祥的凶兽。古人曾提出这样的警告:楚之梼杌。——《孟子》。(注:“囂凶之类,兴于记恶之戒,因以为名。丁音恶兽名也。”)最终,梼杌被看做是历史的化身。王认为这是对二十世纪中国历史的暴力和试图描述历史的一个巧妙比喻。

    本届台北双年展的策展人安瑟姆•法兰克(Anselm Franke)在“现代怪兽/想象的死而复生”中运用了这个前提。展览以王的书作为出发点,提出了以下疑问:如果历史一直是个怪兽的话,那么现代性产生了何种新的庞然大物?现代的怪兽是否一个不同的生物?人们用什么去面对怪兽?台北美术馆在主场馆和造纸厂的分场馆之间,一共包括了六个按主题划分的“微型博物馆”,用来探讨上述的问题。

    前几届的台北双年展由于对本土社群和历史的忽略而饱受诟病。法兰克这一届不仅容纳了十位本土的艺术家,而且直面台岛的过去。在一个小型博物馆基底无意识博物馆里,是大量的公共化和工业化进程的资料,跨越了台湾建立和发展的不同政治阶段。高重黎的录像《人肉的滋味》,记录的是艺术家九十三岁高龄的父亲。作品表现了被裹挟进历史洪流中的个体生活,一枚内战时期残留在头部的子弹,成为一生的一个见证。

    双年展不时将矛头指向暴力机制下的暴力行为,法兰克认为这是由理性的冷酷所导致的。一些关于台湾试图发展核武器和生化武器的档案文件(“台湾WMD,”

  • 贝安吉(Angie Baecker)论张永和个展

    1993年,张永和结束在美国十多年的学习和工作,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北京,此时,中国的社会正发生着剧烈的变化。回归故里后,他对这里也有了新的认识,城市的发展正在荒诞无序的路上越走越远,遑论是否宜居了。当年的北京市长,给这里留下了不可抹去的山寨痕迹,在当时,北京所有的新建筑,无论构造或设计如何,都不免要被戴上中国风的华冠(后来被称为“中国帽”)。倘若中国社会认为荒诞性就是所谓的正常性,那么张就走向了它的反面----非正常性。应运而生的Atelier FCJZ,其含义为 “非常建筑”,可被译为非正常的建筑或“非常建筑”。

    “张永和 +唯物主义 非常建筑”回顾展呈现了张和工作室这些年来所取得的重要成果,这也是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的首场建筑展。展览的副标题也突出了张的创作中建筑材料所起到的重要作用。而中文的表达“唯物主义”也意指当今中国最大的两种意识巨流:马列主义和消费主义。展览共分为六个部分,分布在尤伦斯宽敞的主展厅里。每个都有一个独立的主题,将跨学科的创作生涯进行分类,通过创意性的展现,运用传统的建筑形式和改良的普通材料,如2010年世博会的上海企业联合馆,被包括在“无间造” 这部分,其主题是建筑的方法。而在这座建筑的外部,张则用可循环的聚碳酸酯塑料管做了一个精彩的LED展示。在关于四合院的部分,张的经典之作《二分宅》(2002),一座在京郊的房屋,将传统的户外私密空间融入了自然环境之中,诠释了本土建筑形式崭新的可能性。“后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