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共生与“缘食”
“挑战三十分钟内吃完五人份烤肉”、“尝试了变态辣的炒饭”、“小狗吃战斧牛排”——无论进食的是人还是别的动物,以所谓“吃播”内容为卖点的视频或直播,早已充斥着每日各大SNS平台并收获了颇为可观的观看群体。如同电视情景喜剧中的罐头笑声一般,我们仿佛乐意将自己本能性的机能(发笑、吃喝)让渡给那个社会性的“大他者”,让它来代替早已身心俱疲的自己来完成和享受被认为是我们“值得”甚或“应该”花费时间和精力从事的事情,从而解除我们对于这些事情近乎义务一般的、被假定应该拥有的欲望。
不过,对于斯洛文尼亚思想家齐泽克(Slavoj Žižek)的相关分析的拙劣学舌,还是就此打住吧。如果“吃播”现象仅仅是(例如)“罐头笑声”的另一种呈现,那么它就不值得我们分析;如果“吃播”意味着别的什么,那么似乎我们就得将它作为一种独特的当代文化现象做出专门的探讨。事实上,就“吃播”的广泛传播和所拥有的广大受众而言,它也的的确确可以成为当今的大众文化研究中的一个单独讨论的对象。然而,让我们退一步,提出一个方法论上的问题:通过分析和研究“吃播”,我们究竟希望借此探讨什么问题?换句话说,是否的确存在某个只有通过探究“吃播”才能得以揭示的重要问题?——更确切地说,我想先迂回地、貌似离题地谈论一下自己对于一般意义上的大众文化研究所感到的困惑。
毋须多言,随着互联网技术的迅速发展和网络信息社会的普及,以往所谓的“大众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