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洹的混合媒体作品从表层上看调动了自然和身体的关系。2000年作品“家谱” 可谓是这句话字对字的阐释：三名中国书法家用毛笔在艺术家脸上写字，直到他整张脸涂满黑黝黝的墨汁。在完成2002年的作品“我的纽约”期间，张洹穿一身“肉装”，打扮成肌肉男在惠特尼美术馆旁边的街区走来走去，放出白鸽并把鸽子交给旁观者，让他们做同样的动作。作品质感丰富，同时表达了在场和消失两个主题。而1995年的作品“为无名山增高一米”中，张洹和其他几个艺术家赤身裸体地在北京妙峰山山顶“叠罗汉”，好为高山再增高一米。这种创作行为的短暂性预示着艺术家2007年用钢筋，水泥和佛教寺庙里收集的香灰塑造的纪念碑式的自雕像Long Ear Ash Head必然带有磨损。就连以被毁佛像的碎片为原型创作的两件巨大的黄铜作品在大小上都相形见绌：Fresh Open Buddha Hand, 2007里的佛手优雅地悬停在黄铜制成的阴影上方，看上去像是被不起眼的木支架支撑住的；2006年作品Head from Buddha Foot，佛像脚后跟上被挖出一个洞，露出跟整个雕像完全不成比例的小人头，并以“为无名山增高一米”里的艺术家同样的姿势低垂着。

2006年的Memory Door Series是一组依照历史照片创作并固定到古董木门上的雕刻作品，其中一部分由木匠完成。作品中诡异的“木”脸，有的每个细节都臻于完美，有的则被粗糙的碎片一笔抹去。虽然不及目前国内其他行为艺术热血，但张洹的作品同时指向了人体的力量和脆弱，填补了历史和地理之间的鸿沟。

文／ T. Nikki Cesare